Saturday, April 19, 2008

我仍然能够说一声,我是我


照片源自:https://home.comcast.net/~elis_angels/Images/angel%20pic%20web.jpg

每当我心情低沉、情绪失守的时候,只要稍微睡一会儿;抑或,好好的吃一餐,把饥饿感击退,就会感觉好多了。我是不是很容易满足,要求不高。也许吧,我说。日常生活纷纷扰扰,已让人觉得够累了,我只是不想再把事情复杂化,导致自己累上加累。返璞归真,吃好睡好,对我而言就是最有效的减压消愁良药。

美中不足的是,这方法并不是百试百灵,毫无破绽可言的。有时候,心里所遭受的打击的强度轻重,往往成了关键的因素。近来,我察觉以上的方法逐渐失效了,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年纪渐长,自己所能承受的压力强度变小了。要是一切属实,那真的是蛮可悲的。

为何觉得可悲?我说呀,一个人的心智成熟度与人生阅历一定是和年龄的增长成正比的。该痛的,心都痛过了;该哭的,泪也流过了,还有什么风浪没经历过。逢弱变强,遇强更强,老早该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。是不是。倘若,在不断更迭的漫漫人生驿站中,或立、或坐、或倚、或卧、或蹲;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,仍然如斯不堪一击,你能说不悲哀吗。

这一晚,睡了足足三个小时醒来后,心里还是沉甸甸的郁闷不已。下意识的进入厕间洗个脸,出来后瞧见饭桌上的菜肴,顿时胃口全缺。好过分,三道菜里竟然有两道是罐头餐:沙丁鱼,和茄汁烤豆。我还是比较喜欢妈煮的菜肴,它让我吃得出妈花尽心思所设计的鲜少重复的菜式,以及细心考量我们兄弟一致喜欢的口味的那份用心和体贴。

盘腿坐在沙发上边吃饭边看电视之际,脑海内突然浮现了一个疑问:一直以来,是不是我不愿走进别人的生命,总是时时挺摆着一副自视过高的模样;还是说开了,是别人不愿走进我的人生中,因为没趣啊。尔后,我再深入地探讨这个疑惑;虽然我看似是在嚼着饭、看着戏,但灵魂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。从信步走出医院的那一刻,我就知道自己不对劲了。
我在想,如何才能有效的定义一个人确实走进了我的人生。这个嘛,应该是唇与唇相叠而同时间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与体温,如此贴近的距离才算吧。这说法有点为难,因为除了爱人就没人能做到了,不是吗。那么的话,应该是有如兄弟般彼此双手紧拥着对方的身体,双方的头都挨在对方的肩膀,如斯有力度、有热度的拥抱。不够好,这都不能诠释我心中所热切祈望的。

再想。对了,应该是彼此的两颗心都相融在一起,二合为一你侬我侬的;无论所思所想所看所听所作所为都一致性的守望着彼此,达臻你就是我,我就是你的完美境界。这,就是一直以来我孜孜追求的完美人生,里头可是囊括了亲情、爱情和友情。在情感上,我可是相当苛刻,要求十分高的。

不被碰触的身体,是最寂寞的;这是李安早前某部戏里最引发我深思的一句对白。在此,我所意味的碰触,是超越大爱(并不只局限在性爱关系中的爱抚),人与人之间彼此肌肤与肌肤的相抚。举个例,当你人在异乡,卧病在床,同住屋檐下的室友俨如慈父慈母般,脸额趋近相贴地替你探热。又或者,当你生病不得已下榻医院病床,百无聊赖孤寂难耐之际,一位渐行渐远久违了但心中十分惦念的亲朋知己突然照访。在与你忆述昔日美好时光、彼此近况生活点滴的当儿,贴心温柔地以他的双手来回搓抚你缺温饥渴的小手。

那一波又一波直击心坎根处,由起初尴尬带点酥麻且附随电击感的阵阵触觉,慢慢转化成踏实慰籍富有安全感的冉冉热度。这一股相互传递的温热,让人顿觉找到了千帆过尽停泊的港湾,烙在心上厚厚实实的强烈存在感,是自己藉以继续燃烧生命本质的铿锵理由。

坦白说,我本身对于医院有很不安的强烈抗拒感,尤其是那长度向后延伸的冰冷电梯。予我,它,意味着哀号消沉,意味着孑然宣战,更意味着生与死的交替互换。近来颈部有点不舒服,到银行提了五百零吉,就乘的士到同善去看耳鼻喉专科。从候诊、检验到拿报告,复又候诊,足足待了近五个小时。抽血后在等报告的两小时间隔里,我独自一人走到了新建中医大楼的最底层冷气食堂,买了杯冷美禄,坐在靠墙柱的四人座位上读了三本过期的杂志。
Michael医生说我想太多了,检验结果显示一切正常无恙,只是胆固醇水平有点偏高。我说我的饮食都偏淡避油的,怎么LDL和总胆固醇就是不愿降下来。Michael说,那你应该是很少运动了,是吗。真的是蛮不好意思的,在Michael的面前仿佛什么秘密都收不住了。接下来,Michael就与我分享他每星期平均晨跑足七天,游泳三天每次至少一小时的运动经验。知道了,我说,日后我会放弃我最爱的比萨和芝士蛋糕,还有逢吃不沾快餐,君子讲到一定食言。聊得兴起,Michael还跟我谈起他在Help念法律系的儿子。
付账时真的吓了我一跳,一行又一行的附加费用,总结起来果真让我的钱包只剩下二十六零吉八十仙。够力。拨电叫三弟来载我,怎知他待会儿有约。不打紧,我说,反正我独立撑惯了。放下电话的那一刻,弟不忘补上一句:你真的可以吗。别担心,我没事。
最不想遇上的终于还是碰上了,下去底楼的电梯里摆放着一张看似刚整理干净的病床,让我的心理不是很舒服。婆婆病逝前,曾下榻这家医院。而外婆逝世的那一个年末的凌晨,我与亲戚们都呆在ICU,眼睁睁地看着她老人家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那一晚,冷冽的空气中悬浮着浓烈的消毒药水味,我立在那儿看着心跳搏动仪的数据嘀嘀嘀的不断下降,而外婆就口插喉管全身发白缺血色的昏睡在病床上。想起与外婆昔日相处的种种往事,我忍不住冲出房门,跑到电话亭旁失声痛哭。那一刻,我的心很痛,宛如被完全掏空似的感觉不到时间的沙漏在流动。不消一分钟,ICU病房里传出了妈妈阿姨们哭喊阿妈、阿妈不要走……阿妈不要走的悲号声;我清楚知道,外婆她,真的走了。
U12巴士驶至冼都的时候雨点放肆地倾盆而下,同时间,放在SEED深蓝牛仔帆布提包内的手机响起来了。喂,我在回家的路上了,找我有事吗。原来,三弟不放心,竟然径自驾车到医院的出口处,等了我将近一个小时。对不起,我之前都没察觉手机在响;我的心情是有点低落,不过不用担心,要到家了。谢谢,小心驾驶哦。三弟他,为人就是这么温柔体贴,怪不得他身边从不缺女性知己。距离到家的两百公尺处,我下了站。碍于不想淋雨,我截停了一辆的士,直接回家去。
马来司机很体贴地把车驶近保安亭让我下车,在我付钱并连声道谢的时候,新来的印裔保安竟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撑伞来遮我。我哪来的福气呀,真的是受宠若惊了。谢谢您们,初次见面也这么无私热情款款,让我在滂沱雨天也觉得丝丝温暖。
回到家冲了热水凉,吹干头发喝了杯热可可后,我就上床睡觉了。呼呼呼,但愿醒来后蓝郁的心情会消失殆尽。原,sweet dream。

12 comments:

:: 子源 :: said...

那就要好好的照顧身體咯
多運動

(這些都是別人跟我講慣的 =.= )

结城原 said...

源:

谢谢关心。我会多游泳的,跑步的话就免了,因为我不喜欢。要是能找到一伙打排球的朋友,那该多好呀。

源,您又喜欢怎样的运动?

:: 子源 :: said...

我不喜歡運動的 =.=
我屬於靜態的

動 Orson said...

你身邊包圍著很多很美的緣份…
祝福你…

结城原 said...

源:

原来,如此。
相信,不久的将来您可能会找到一项您爱上的运动。
喜欢打保龄球吗?

结城原 said...

字言字語:

谢谢您的祝福。相信您的身边也都有很美的缘分。

:: 子源 :: said...

球類都不愛
好像沒有令我喜歡的運動吧?
除非有愛人強逼 =p

结城原 said...

源:

哈哈,那您平常都喜欢参与什么活动(除了上网之外)?
阅读呢?喜欢哪个作者/家?

:: 子源 :: said...

聼歌,看小説吧
我喜歡張小嫻和衛斯理的
當然還有一些別的作者

结城原 said...

源:

看来真的蛮多人喜欢張小嫻的。

我本身则没有偏爱哪个作家,总之比较爱看文学类的作品。很闷包吧。

:: 子源 :: said...

文學類?
比如呢?
劉庸那些算嗎?

结城原 said...

源:

刘墉的,一部分吧,少看。王安忆的中、长篇小说,黎紫书的散文、微型与中长篇小说,三岛由纪夫、龚万辉、张曼娟、林幸谦的作品等。还有某些翻译文学等。